看到劫匪离开后,倪强顿时长舒一口气。刚才他只是硬撑,如果二人真的悍不畏死的冲过来。他也没有多少把握。
初入境和玄妙境,就像初中生和大学生的区别。哪怕是高级体校的初中生,也无法正面对抗二名普通大学的大学生。
至于那把手枪,暗处偷袭还不错。如果没人正面拖住敌人,要他以一敌二也会非常吃力。因为玄妙境的力量和速度对他来说实在太快。要跟上已经不简单,还要举枪瞄准就更是难上加难。能勉强维持个平局,就已经算他很有射击天赋了。
“真是吓死我了,好在有你出手。我现在派人把银票送回去救急,等会儿我们再喝一杯庆祝大难不死。”乔馨然拍了胸脯说到。
倪强只是语气平淡的说“酒宴就不用了,这次你们乔家也平安无事。我还有要事在身,恕我失陪!”
好心好意请人喝酒,没想到被如此冷淡拒绝。乔馨然也有些来气道“既然倪解元你贵人事忙,小女子也不敢打扰。咱们后会有期!”
看到倪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乔馨然狠狠的跺了一脚骂道“有什么了不起?你还以为我稀罕和你一起喝酒?不是看在你出手救乔家,我才懒得理你……”
出门上了马车回到了客栈里,迎头碰到正赶着出门的陈六福。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福叔已经收到消息,准备赶过去看看倪强有没有事。见到倪强平安无事回来,他总算放下心来。
回到了屋里,倪强和福叔说了一下拍卖结束就被打劫的事。
陈六福听完后皱眉说道“这里是临安,流氓地痞都不算多见。这种敢抢上门的江洋大盗,只在立国时还有记载。如今的天子脚下,一向太平,相信就算江湖中人也不敢在这里生事。”
“正是如此,所以我才怀疑这次抢劫并非是江湖中人所为。虽然身怀玄妙境的江湖高手不少,但配合默契并且组织严密的团伙,相信也为数不多。”倪强把劫匪同时发力踢门,以及直奔拍卖台的动作也说了出来。
虽然没在江湖行走过,但皇宫之内也有负责记录江湖琐事的人。半辈子生活在皇宫中的陈六福自然也听过不少。但能有如此身手,并且配合默契的四人,在江湖中还没出现过。换而言之,这四人不太可能是江湖草莽。
“听贤侄说那伙劫匪直奔拍卖台而去,似乎是很清楚钱在什么地方?”听到四人直奔拍卖台,陈六福颇为惊讶的问到。
倪强点点头,他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。那伙劫匪就是踩着时间进来的,并且很清楚里面的情况。从进来之后就一句话也没说过,就直接围住拍卖台。相信他们的内应已经混进了客人之中。
不过里面客人至少三百多人,倪强也没办法一个个的查证。至于亮出皇上御赐的五爪金龙令,那也太过显眼,轻易拿出来只是给自己惹麻烦。这种特权,会让很多势力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,不利于查案。
倪强点点头道“我怀疑这些人并非见财起意的江湖草莽,而是有人指使!”
最近临安暗流汹涌,各方势力在城中都有动静。主要因为之前被打压得快要喘不
过气的太子,最近也已经缓过气了。所以马上就“回敬”自己的亲兄弟。
但是为了避免落下兄弟阋墙的口实,所以太子的目标就定在这些支持众皇子的富商巨贾身上。
人老成精的陈六福自然明白倪强的意思。连忙摇头道“贤侄不可说,千万不可乱说这些无根据的事。万一落入外人耳中,只会招惹祸端。”
二人沉默了片刻,陈六福随口问道“贤侄,之前和乔家大小姐的婚事,你们事后谈定了没有?”
“婚事只是一个幌子,也不过是想借钱而已。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,婚事也没必要再提。”对乔馨然好感不多,何况现在情况也不允许倪强再想。
听到事情的真相,陈六福沉思了片刻道“贤侄,愚叔我多做了几十年人。总觉得就算天下间最绝情的人,也并非一点人情味都没。那乔家急着要钱周转是真,但乔家大小姐也不一定就对贤侄你毫不动情。”
乔馨然究竟有情还是无情,倪强不知道。但他此刻一来不方便和支持众皇子之一的乔家走得太近,二来他已经算是被内定为“准驸马”不便和乔馨然再有瓜葛。
“福叔,事已至此多想无益,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在皇上的差事上。尽快把玉观音的案子给结了。”有些话不用说明,相信陈六福会明白。
听到倪强的话,陈六福只能摇头叹道“以前经常听后宫的妃嫔们念什么一入侯门深似海,从此萧郎是路人。总觉得这些妃嫔们是闲得慌。现在看到贤侄,才真正想明白个中的无奈。”
倪强没有出声,只是掏出一支烟点上。相比起皇宫之内的妃嫔的处境,他也没强到哪里去。不到一个月后,他就要去参加那场内定好结果的比武招亲。
已经很晚了,二人也没有继续聊下去。倪强摁灭了烟头回房去休息。他有预感明天还会有大事发生。
晚上这附近小巷里都不太安静。不是猫叫就是狗吠,天还没亮就有不知道多少只公鸡在打鸣。所以这一宿倪强睡得不是太好。好在现在他身体已经用提纯后的即墨老酒强化过,否则早上起来一定会头晕脑胀。
这时一向早起习惯的陈六福已经起床很久了。见倪强起床准备洗漱,他立刻去端来了洗漱用的热水,然后吩咐厨房准备早餐。
吃早餐的时候陈六福低声说道“贤侄,昨晚的动静你听到没?”
倪强没停下筷子,边吃边说“福叔你是说昨天晚上那些猫狗乱叫?真的是快把人都吵死了,早上消停了一回,公鸡又在打鸣。”
“贤侄,昨天晚上有人死了!”陈六福看了看周围,然后凑到耳边说道。
“附近有人办丧事?不过临安城这么大,每天都有人出生有人死。”倪强不以为意的说到。
陈六福微微摇头,加重语气道“死的就是这家客栈里的小二。就连那个掌柜都受伤不轻,所以到现在也没露面。”
听到这话,倪强立刻偷看了那些小二几眼。发现之前一个小二不见了,并且出现了一个新面孔的小二顶替。每天一大早就站在柜台后的掌柜也不见了。
“昨天晚上到底发生
了什么事?”倪强停下筷子,总算意识到问题不简单。
“晚上那些猫狗应该是故意放出来捣乱的。其用意也就是想借这些响动来掩盖打斗的声音。早上的公鸡也是为了冲散一大早运尸的晦气。”常年住在宫中,这些手段他不用看也一清二楚。
倪强皱眉说道“那些人不会是冲我来的吧?”
这次带着五爪金龙令,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不会超过五个。就算太子和一众党羽的手眼通天,但如今皇上还是春秋鼎盛之期,还不至于被蒙蔽。但如果昨晚的事真的是冲着他来的话,哪怕得罪皇上,倪强也要卸担子辞职了。
“听昨晚的动静,那几个人不像来找晦气。不过这群侍卫骄横跋扈惯了,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下狠手。所以那几个人才下狠手弄出人命。”陈六福虽未亲眼看到,但已经踏入解脱境的他,一双耳朵已经可以替代双眼。
稍微分析了一下,倪强觉得事太过复杂。也想不通那几个人到底是来干嘛?打扮成店小二和掌柜的侍卫们,一个个都是大内高手。那个掌柜已经是生死境,没想到也会被人给打伤。
没有浪费时间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事,倪强吃过早餐后就出门去找线索。当年参与过祈雨的人,能找到的活人就只剩下一个钱方孔。
马车慢慢悠悠的在道上走着,陈六福实在不清楚倪强要去哪儿。眼前剩下的唯一一个知情人又碰不得,这案子该怎么去破呢?
正在他走神这会儿,一阵轻微的破风声迎面袭来。进入了解脱境的陈六福看清了来物抬手接住。
一个小纸团从人群里飞了过来,但到底是谁扔的也没看见。打开了纸团确定纸上没被动手脚,陈六福把纸条递进了车厢里。
倪强并不意外,接过纸条看了看说道“回子羊肉馆,有人请咱们吃饭。”
陈六福点点头一甩鞭子加快了速度。那家城内驰名的回子羊肉馆不远,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。
看着羊肉馆的环境,陈六福对车里的倪强说道“贤侄,这店人太杂了。贸贸然的跑进去怕出事。不如等愚叔回客栈叫几个帮手过来?”
回子羊肉馆虽然临安城内很有名,但去光顾的都是些贩夫走卒。因为这家羊肉馆价格低廉,味道也很好。所以很受普通人的喜爱。
倪强走下车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味,不以为意的说道“没事,这次请我吃饭的人应该是朋友。何况我也很久没尝过这里的羊肉了。”
以前在倪府时月钱很少,稍微宽裕一点的时候,碧儿就会来回子羊肉馆买一份卤羊肉回去给他补身。当时能吃到一回冷掉的卤羊肉,就像过年一样高兴。
跟着热情的店小二走了进去,倪强一眼就看到了独生一人坐在一张四方桌前的无手巧匠谷丰。
打发掉小二,倪强径直走到谷丰面前坐下来说道“多谢你的二件礼物,不知道这次请我吃羊肉,是想聊点什么?”
谷丰抬起头,露出那张满是皱纹的脸,斑白的双鬓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更老。
“这次请倪解元来,是想送你一场大富贵!”谷丰嘶哑的声音响起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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