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强假装有些为难,似乎想了一阵后才做出艰难决定“小弟其实也是十分喜好杯中之物,但这次带来的焚山确实不多。咱们做人凭良心,一个唾沫一颗钉。刚才小弟说过来火锅店吃东西的乡亲,一人送一杯。但这边又只剩下……”
“要怎么样你就说,今天我们哥几个反正是卖命也要喝个痛快了。”之前那个络腮胡子有些急了。
见到有人真的急了,倪强也没继续卖关子。他拿起一坛放在一边,然后指着剩下的八坛说“这里一共八十斤,每人最多就买一斤,今天吃火锅的人多。有酒友万一没喝到就不好了。”
“一斤就一斤,这焚山到底怎么卖?”络腮胡子似乎真的等不及了。
“小弟这次是来交个朋友,今天就只收五两银子一斤。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喝酒归喝酒,谁也不准再店里耍酒疯。”倪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。
听到五两一斤,络腮胡子二话不说就掏出一块银饼拍在桌上。然后拿起一斤的酒漏伸进酒坛舀了一斤出来倒在大海碗里。小心翼翼的捧着海碗回到桌上。
五两银子的确不便宜,但喜好杯中之物者有美酒当前,也顾不上其它,纷纷慷慨解囊只求一醉方休。
一时间酒香甚至隐隐盖过了火锅香味,在座的食客推杯换盏。不过竟没几个出声划拳,只是端着碗慢慢的品着。时不时的夹块菜送进嘴里。
有些喜欢耍小聪明的,此时立刻回家带老婆过来。反正也没规定只有男的才有一杯免费酒。老婆过去拿了酒可以给他喝。
其实这些小动作倪强早就看在眼里。不过对他来说无所谓,他要的就是这种轰动的效应。最好到了第二天整个靖县都知道有一种又烈又醇香的美酒叫焚山。
此时碧儿正站在布帘后面,看到少爷恢复了以前的样子。她总算放心了。
平时火锅店的生意就很好,这次有了焚山助阵。火锅店更是爆满。不少人甚至找相熟的人搭台子,只为一尝焚山那种独特的滋味。
今天火锅店打烊特别晚,已经快到子时,还是有人来吃火锅。其实就是借机一品焚山美酒。
最后只能以焚山耗尽为借口把客人拒之门外。这才勉强把铺关成。
因为城门已关,倪强只能在靖县过一晚。睡在那张他已经睡了十天的**,心中只觉五味杂陈。
之前满脑子都是**,竟忘记了谷中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。还好碧儿及时当头棒喝,否则真是不堪设想。
这时碧儿已经沐浴更衣睡在**,倪强轻轻搂着碧儿的小蛮腰。但此时并没有任何的情欲,只是那样轻轻的搂着。
“夫君这种营销手段的确高明,虽然看似焚山让利不少。但却让火锅店的收入增加了近二倍。”见到少爷又恢复以前的样子,碧儿比任何人都高兴。
轻掐碧儿的小蛮腰,倪强淡淡的说“这些是小钱,又送酒杯又免费送酒,只是为了快速建立口碑。今天来吃火锅的,其中有不少是商贾打扮。只要借他们的嘴把消息传出去,很快就会有人上门
预定。”
“上门预定?你是说来火锅店订焚山?但这里基本每天都人满为患,怕是分不出人手和地方来接单子。”虽然能多赚钱,但碧儿还是知道量力而行。要打理火锅店就让她分身乏术,至于接订单这种不能出错事,更是无法兼顾。
好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酒杯,倪强笑着说“我怎么舍得让你辛苦?你仔细看看这个酒杯上有什么?”
接过酒杯仔细一看,上面那些好像花纹般的图案竟是一张地图。上面还精准的把玉石山谷的位置给标了出来。
杯上不只有地图,在杯子的另一侧,碧儿发现焚山也分三等。每一级焚山都用相应数量的星星来表示,价格也各不相同。
“这样做,岂不是自贬身价?”认真看了一阵,碧儿发现最低级的焚山每斤售价不过五两。相比之下,一些不算太名贵的酒水,一斤价格也要七八两。
倪强笑了笑解释道“喝酒的人有富商巨贾,但也有贩夫走卒。虽然这些人身上的钱不多,但这种人有很多。积沙成塔,买的人多了,自然赚得就多。单单靠一斤上百两的焚山,绝对是不行的。”
地球上铺天盖地的广告轰炸,也让倪强学会了一些基本营销手段和理念。一味的走高端卖高价,只会让一个品牌变让普通人仰望的神话。这样的确能满足部分人的心理需要,但对企业本身来说并非好事。
就好比一年才生产几十辆纯手工轿车的劳斯莱斯。最终也是因为曲高寡合,只能被人收购。
所以倪强吸取教训,任何产品都会开发出高中低几档来。
这一夜他睡得特别安心,特别踏实。但靖县和通县,有很多人睡不着了。
睡不着的这些人中,除了大部分无良酒商外。还有通县的县令和师爷们。
第二天一早,倪强就起床了。洗漱过后用过早点,出门坐上回玉石山的马车。
一路上碰到不少人,其中还有些人非常热情的挥手和倪强打招呼。这些人大部分都手拿那个刻着地图的竹酒杯。一看知道是去买酒的。
马车轻松的爬山了已经被改缓的坡,等来到酒坊门口时,罗仲谦一路焦急的跑过来说“少爷你来想想办法,今天一大清早就来了好些商人。这些人一个个都说把咱们酒坊产的酒包下来,还说有多少要多少。”
“有多少要多少?”倪强下车走进酒坊,里面站着十几个员外打扮的人。
按道理来说,员外属于正员以外的官员。倪强是举人身份,礼应去行个晚辈礼以示尊重。不过大乾有捐官一途,虽然捐出来的官不会有任何实权。但礼貌上还是会客套一下。
不过大多数读书出身的正员,连都看不起这些“员外”更别说去行礼,就算迎头碰见也看都不看。
这十几个员外摆明来找麻烦,倪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礼貌。他走过去就毫不客气的说道“你们当中的谁说过,酒坊产多少就收多少?”
之前众人起哄,反正也不要掏钱,所以有多大就叫多大。现在主人来了,要找个出头鸟来打。众员
外顿时没人出声。
“怎么现在没人买了?刚才不是吵着要包我的酒?”看着这群员外,倪强语带讥讽的说到。
“你们今天第一次来,所以我就把规矩给你们所一次。谷口有块招牌,你们这些员外是不是不识字?”倪强脸色一沉,大声问到。
那招牌是昨天倪强交代罗仲谦回来赶制出来的。虽然算不算精美,但几百米外也绝对看得清。
“购酒者请于酒坊外等候!就算是刚入私塾的孩童也明白,你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有上千岁了,连个孩子都不如?”举人功名在身,正员骂员外并不稀奇。
继续留着被人骂,众员外可没那么傻,低声告了个罪,然后纷纷离开了浴室山谷朝官道走去。
看着这群人快步离去,罗仲谦皱眉说道“少爷,只怕这些人并非来买酒。”
“我知道,这些人是来捣乱的。极有可能就那个周家!”倪强冷冷的说到。
“上次用假银买瓷器,还诬赖少奶奶销贼赃的那家?”罗仲谦低声惊呼。
之前麻袋上写字恐吓的事,谷内无人不知。现在又唆使人来捣乱,看来这个周家是铁了心的要和玉石山过不去。
不过现在焚山势头正旺,暂时还没时间去理会周家这种小丑。把新出厂的焚山分成几批运往附近县城销售。
好在谷内已经购置了不少牛车,谷口的斜坡又改平了些。否则要运出去还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。
处理完酒坊,糖坊那边也有事要去做。比如传授一些营销的技巧。这些小技巧在在资讯不发达的年代非常奏效。
演示了好几次后,负责的人已经全都明白。纷纷赶着牛车离开山谷。
正当倪强忙得满头烟之时,谷外传来了一阵阵鞭炮声和铜锣声。几名穿着大红色衣褂挑着担子的壮汉快步朝谷内走来。
倪强定睛一看,在鞭炮的硝烟中站着一些前来道贺的人。其中一位正是通县的县令大人——李进!
虽然对这个县令没有一丝好感,但门面功夫总得做。倪强不快不慢的迎上去抱拳说道“县令大人驾临寒舍,在下实在万分荣幸。”
李进也一满脸欣喜说“倪解元刚刚落户本地就在秋闱中一举夺下解元。实在乃本县之幸,所以这次特邀众乡绅前来道贺。也顺便兑现要来玉石谷一观的承诺。”
这个李进话中有话,倪强也听出来了。说白了,什么道贺只是个幌子。目的就是来玉石谷一探究竟。
如果真的治理得井井有条,就假装来观摩学习。如果玉石谷还是原样,就当着众乡绅的面狠狠的落一下这个新科解元的面子!
倪强微微一笑,和李进并排而行。谷内的一切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。
原本陡峭得根本不能通车的陡坡已经被改长改缓。一路步行上去毫不吃力。原本遍地的黑岩的地面,现在竟被填上了泥土还种上了庄稼。
看着地上的禾杆和藤蔓,似已经收获的样子。不过众人皆是些五谷不分的人,也没人认出这些庄稼竟是些稀罕东西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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